3月6日上午，浙江代表团举行小组会议。尽管没有台签，代表们随意就坐，但不少媒体记者发现，第三小组的会场有点酷。

          南方科技大学校长陈十一坐在西南角；斜对面的东北方向，端坐着北京大学校长林建华；而2015年10月刚卸任的温州医科大学原校长瞿佳，则坐在林建华的左侧。

          各路媒体竞相而至。架起摄像机、开启录音笔，一片快门声里，校长开讲了。

          “创新力将对国家产生深远而关键的影响，因此，我们要在高等教育中，进一步创新教育体制机制。以教育的创新，提供创新的教育；以创新的教育，培养创新的人才；以创新的人才，产生创新的成果。所以，创新的根本是教育的创新，从而形成完整的、国家体系的创业创新文化和氛围。”一段“创新”与“教育”间关系的论述，是陈十一代表的开场白。

          陈十一代表认为，“十三五”时期主要目标任务中的创新型国家建设，主要应归根于创新型教育，特别是创新型高等教育。

          如何在高等教育的办学中追求创新，他以自己担任南方科技大学校长一年来，采取的631招生模式、三学期的培养模式、打造创新学院及允许教授每周一天去企业咨询等诸多举措为例，侃侃而谈。“没有创新的教育和教育的创新，创新无法长久，也无法真正支撑创新型国家与人才强国的建设。”他说。

          陈十一代表表示，“很多事，大学不能说了算”，如无法确定研究生的学位，招生人数无法自主选择。他建议，在“十三五”期间，修订35年前出台的“学位条例”，让大学享有更多自主权，推动创新型教育的建设。

          陈十一代表言毕，另两位校长并未马上接话，他们翻看着发言材料，若有所思。几轮发言后，林建华代表打开麦克风，要求发言。

          “各行各业有相同之处，民营企业面临着创新与供给侧改革的挑战，教育也面临着相同问题。”几句巧妙过渡，林建华代表打开了“高等教育也需进行供给侧改革”的话题。

          “人不用嘴说话，就用腿说话。”每年我国都有几十万学生在中学毕业后，选择出国。针对这一现象，林建华代表直指“我国的高等教育也需进行供给侧改革。”“教育是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基础。”他的观点，与陈十一代表不谋而合。林建华代表建议，将大学的体制改革，纳入到国家层面的供给侧改革中。

          当供给侧改革走进大学校园，将是一番怎样的风景？“高等教育的供给侧改革，应考虑多方面的利益诉求，并寻求最佳平衡点。”林建华代表解释说，“党和国家为高等教育划定了社会主义办学方向的底线，同时也提出高等教育的努力方向——为国家发展提供学术、人才、科技支持；社会公众期待大学提供公平的教育机会、高质量的教育；大学本身则以提升学术水平和社会影响力为追求。”

          在林建华代表看来，“十三五”期间，高等教育的供给侧改革必须充分考虑各方诉求，摒弃急功近利的思想，力求让大学在人类思想发展、社会进步和前沿科技攻关等方面发挥更大作用。

          “陈校长、林校长两位大校长在，我就针对地方性高校说几句吧。”瞿佳代表刚开口，风趣的谈吐就给会场带来一阵笑声。这位温州医科大学的原校长在启程赴京的那天，收到了一则好消息：2016年，国家教育部将在8所高等院校中，恢复儿科学专业招生，作为浙江省唯一一所恢复该专业的高校，温州医科大学名列其中。

          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，要加快培养全科医生、儿科医生。“地方性院校更要为地方服务，培养基层群众急需的人才。”瞿佳代表亮出观点，“我国高等院校中，地方性院校占85%以上，南科大、北大‘顶天’，我们‘立地’。但现在高校的自主权太小，以儿科医生为例，招生学校数量、招生总人数都无法满足实际需求。学校的培养能力不成问题，缺的就是拍板的权力。”瞿佳的发言，令在场的不少代表频频点头。

          “我觉得，该下放的还是要下放。”听到瞿佳代表此言，一边的林建华代表也表示：“人才培养应以需求为导向。”

          三位大学校长相聚席间，当他们的目光聚焦在创新、改革和自主权的宏大话题时，回响在与会者耳畔的，除了精辟的立论，还有加快高等教育体制改革的足音。

（本报北京3月6日电  记者 丁谨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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